小鎮來了異鄉人

從旅館check out時，我們問櫃檯的姊姊往北的路上有沒有什麼推薦的餐廳。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震懾住了，支支吾吾地說：「沒啦，這附近哪有什麼好吃的。」剛好此時一位阿姨拿掃具，她便用西班牙語問了她同樣的問題。阿姨說：「你們往北的話，不然去 Campillos 的 La Perdiz 🗺️ 吧？」

Campillos是一個沒有觀光景點、平凡的歐美小鎮。我們風塵僕僕地來到La Perdiz店門口。只見店頭不大、裝潢很有歐洲家庭餐廳風格。店員和顧客談笑風生，看起來氣氛很融洽。我推開門、步入店內，沒想到空氣突然凝結，聊得正嗨的大家突然全部都停下來、盯著我看。

眼見自己人氣如此之高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向櫃台；我朱唇未啟，老闆立刻問候了我一串西班牙語。怎料我西語實在太~~pro~~破，完全聽不懂，當場愣住。其實自從來到西班牙南部的安達魯西亞，我就發現：這邊的人不太會講英語、更不會像巴塞隆納那樣，對外國人預設都講英語。老闆複述了好幾次、並加了動作，我才恍然大悟－－原來他在問：「要吃東西還是喝酒？」(¿Para comer o para beber?)

我回覆說：「Para comer.」(要吃東西)，他點點頭。我到一旁的座位坐下，所有的人目光焦點還是緊緊相隨。心中正徬徨時，老闆突然又對我講了一堆話，還比著側邊的門。我當場又愣住，以為自己犯了什麼禁忌，要被攆出去。此時剛好有人通過那道門。我瞟了一眼，才發現原來門後是一個很大的用餐區。這才意會到：前面這個比較小的空間是讓大家喝酒聊天的。我們起身移動到用餐區後，其他人才重新哄笑起來。店內外又再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。

Torcal自然保護區

離開Campillos後，我們向西開到了Torcal de Antequera自然保護區🗺️。這個景點不甚有名，但所在的Torcal山脈海拔破千，稍有避暑之效。

此處入園免費、但停車位不多。循告示牌導引入園後，會看到步道旁的圖解說：這裡的地景是石灰沉積岩受到長期溶蝕而形成的。這種地形就是高中地理所謂的「喀斯特地形」(karst)。不過地理課講到喀斯特地形時，多半佐以鐘乳石溶洞、石筍、地下河等照片；因此我看到這個告示牌前，從未將眼前的景象與喀斯特地形連結。此外，當時課本必定會提及中國境內以喀斯特地形聞名的雲貴高原、以及「桂林山水甲天下」的說法。反而作為karst詞源的「第拿里阿爾卑斯山脈」(Dinaric Alps)從未被提及，只籠統地說「本用於指稱巴爾幹半島上的石灰岩地形」。此前我一直認為巴爾幹半島是從伯羅奔尼撒(Peloponnisos)往北到巴爾幹山脈(Balkan Mountains)為止。但我今天赫然發現：廣義上的巴爾幹半島，包括亞得里亞海(Adriatic Sea)東岸的廣袤地域。這麼大的非封閉地形哪能叫半島啦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