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遊記] 美墨邊境長城 (San Diego)

邊境長城的真身其實是鋼筋柱列。

2018年11月15日，我和一群朋友在San Diego 展開了一段荒謬的旅程。這幾位千里迢迢飛到美國的貴賓在逛完 Old Town 之後，竟然說他們想去「名聞遐邇」的美墨邊境。邊境居然盛名遠播？我想這大概是因為川普大大在2016年的競選上大肆宣傳的關係吧？

▲Old Town, San Diego 一隅。老鎮是19世紀歐洲移民抵達美洲西岸的落腳處。其建築反映當時的風格。很多建物都跟 Westworld 的場景很相像。

雖然美墨邊境在我認知內並非著名景點，我們還是驅車來到了州立邊境公園 (Border Field State Park)。Google Maps上有直達牆邊的車用道路，但沒想到原來那有管制，只有官方的車子能走；閒雜人等則必須在步行30分鐘路程外的停車場停泊。不過望著遙遠的路程朋友們臉上毫無懼色。

「30分鐘還好吧。一場DotA的時間不就到了？」

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師焉。一席話，讓我對丈量世界的方式有了新的認識。

▲州立邊境公園的入口。

▲州立公園內貧瘠得令人無言的荒蕪鹽沼。右上角為遠方的墨西哥別墅群。太平洋位於右手邊照片未及之處。

這個海邊是 Tijuana River 的沖積平原。半鹽沼的地貌更凸顯其不毛。一轉眼，我們就果然就到了牆邊。那裡等著我們的，是另一小撮跟我們差不多瘋的人──以及一排荷槍實彈美軍。

那群瘋子（稱讚意味）是從一小時車程外的小鎮 Oceanside 來的當地居民。其中一位是直播主。他還叫我們其中一個朋友跟他一起念「mari~~juana」。朋友很歡喜地唸完之後，轉頭過來問我說：「這是什麼意思？」

不過直播主也沒給我分半點 marijuana，我是不是該給他一星負評？後來大家聊得蠻開心的。其中一個女生還問我們可不可以交換禮物。朋友大方地拿出100元台幣紙鈔和對方交換了一張1美元紙鈔以象徵友好。大家相談甚歡，閒聊到差點忘了此行的主角是那道邊境長城了。

▲邊境長城的牆體本身是一排類似工地用的鋼柱。

牆的兩側市容迥異。南側是下加利福尼亞半島最大城市 Tijuana，屬墨西哥。人口130萬，與彰化相仿，面積則是彰化的1.5倍左右。

牆的北側，也就是我們到訪的位置，是一片杳無人煙的鹽沼與荒漠。北望的盡頭是美國海軍基地。我們的頭上則無時無刻都盤旋著的6架軍用直升機，想必是慕我們的大名而來。

牆的南側可以透過柱柱之間的略窄於人頭的縫隙輕易地看到。牆南是墨西哥 Tijuana 的一片榮景：筆直的海灘上是墨西哥老街風格的徒步區，店家林立、人潮眾多。山丘上則遍布別墅。相較於之下，北側（美國側）荒蕪至極，我們一行人以及其他的「遊客」顯得荒誕不經。

最後，關於這道牆，其實當然跟川普沒什麼關係。這條邊界是1848年美墨戰爭後結束劃定的。此後一直有圍籬，網路上可以找到其早期的樣貌。根據Wikipedia的照片，本來稀疏的圍籬最晚在2008年就慘遭「換柱」，變成現在的模樣。

邊境長城簡史

美墨戰爭（1846 - 1848）的導火線在德克薩斯。該戰爭的10年前，德克薩斯打了獨立戰爭，從墨西哥獨立出來，變成德克薩斯共和國。獨立10年之後，美國國會才終於批准讓他加入美國。德州加入美國後更擴大了美墨的邊境糾紛，最終走上戰爭的道路。歷時2年的美墨戰爭，以墨西哥戰敗、割讓大片北美西岸的領土收場。奴隸制合法的德州加入美國後，加劇了國內矛盾，為將來的內戰增添柴火。林肯在美墨戰爭開戰時還只是「新科立委」，才剛選上眾議院議員。反對宣戰的他，怎麼也沒想到──再過10多年，他會當上美國總統，來收這個爛攤子。最後還要打美國內戰，死一堆美國人。

19世紀的美國瀰漫著帝國主義意味濃厚的「昭昭天命(Manifest Destiny)」思潮。「昭昭天命」類似現在鄉民常說的「民主外送」。不過當初是打下來就收歸美國，今天的民主外送都是以扶植親美政權為目標。包括上述的美墨戰爭、併吞夏威夷、以及美菲戰爭，都和昭昭天命這個思潮有關。昭昭天命也被《文明帝國V》拿來命名美國的文明特性。